开心就好。
文/树熊
杂乱现在的办公室多平米,坐了60多个人,有点挤。
偶尔在面试结束后,能看见负责行政和人事的乐欣在办公室里踱步,然后念叨着:“这里挤一下,那边挪一点,应该可以坐多一个人。”
她在想着,要是来了新同事,他该坐哪里。
这种「挤」的感觉。
让我想起18年,杂乱刚从东莞搬过来广州的时候,坐班只有7-8个人,而且是跟合作的公司一起挤在体育西的写字楼里。
体育西和广州大道夹着一大片写字楼:富力、保利、腾越、侨鑫、星汇等等。
说不上老旧,但可能是密集的缘故,不管走在哪个位置,抬头的时候总能看见几棟楼视觉上包夹着你。那会我经常跟同事说着一个冷笑话:“体育西这里一直到珠江新城,都是「颈椎治疗圣地」——因为你能抬头好久。”
可越是高楼多的地方,越容易迷路。
但凡有过写字楼工作经验的人,大概都会有一种类似的体验:
办公室里的一格格被规整地划分好,天花板的下压,让人在一个逼仄的空间里,工作、吃饭、午休、消化情绪。
每次午饭或者下班,从楼上看下去,能看见一片黑压压的人头由门口涌出来。中间夹着几个以“黄头盔”和“蓝头盔”为中心的人堆。
从1.2mx0.8m窗户往外看,能看见外面对楼的密麻的小格子窗口。
偶尔你会发现对楼的小阳台里会站了一个抽烟的人,他一手搭着栏杆,半边身靠墙,侧脸盯着楼下发呆。
那时候我有个习惯,虽然自己不抽烟,但如果看见对面楼里有人抽烟,我会看着对方抽完这根烟,转身走进楼里,我才走回自己的“那个很挤”的办公位上。
我心里偶尔会想:原来体育西不仅在地下挤,地上也挤。
18年的体育西办公室的窗户
只有不够2平米的天空
现在回忆起来,其实18年那会的工位空间“并不挤”,因为我们只有7-8个人坐着,坐的是一张10人位的办公台,平均每人能用的办公桌面积大约是1.5mx0.9m。
宽得很。
反倒是现在。
因为要挪位置给新同事,旁边阿鱼的电脑跟我的电脑,距离从原来的1.2米缩成0.9米。我才意识到:这个原本说计划坐50人的办公室,现在已经坐了60多个。人均的办公位置,只有0.9mx0.9m。
看着这些位置,我心里有一个挺奇怪的问题出现:
体育西的办公位置分明是比现在的办公位置要宽,但为什么一旦提起「挤」,我会下意识地想起那里的办公楼、黑压压的人头、楼层里抽烟的人?
这个问题的答案,我在新来的同事身上找到一部分。
周二的时候,我跟乐欣一起面试了一位实习编辑,叫徐末。
他有自己平常练习的帐号,叫不怕周一。乐欣看着简历的时候“咦”了一下,问徐末:“为什么叫这个名字?”没等徐末回答,我就应着乐欣:“不怕周一是黄子华的梗,他在栋笃笑「唔痴线,唔正常」里说到的,一份好工作的首要标准就是让你不害怕星期一。”
徐末说:“对的,我希望自己有一份不害怕星期一的工作,目前来说,杂乱挺符合我心目中的这个要求。所以我希望加入杂乱。”
乐欣有点不太懂。
我问乐欣:“你害怕杂乱的「周一」吗?”
她答:“不怕呀,公司的事情是我想去做的,而且同事都挺好玩的。”
“那上一家公司呢?”
“实话说挺害怕的,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,被老板带去一个全是陌生人的酒局或者莫名地背锅了。”
18-19年广州塔旁的办公室
度的天空
很久之前,我在《很多事情一开始是没有意义的。》里也有提到“不怕周一”这个梗,文章下有些读者留言问:这是什么意思?
“周一”代表的,除了是字面上的星期一,其实说的是关于工作跟生活的接缝。
我有个朋友是这样描述他的工作和生活的关系:“周五的下午是最快乐的,因为我能感受到自己马上要切换一种「真我」模式。周日的晚上是悲伤的,连嘴里沾着沙茶酱的牛肉都尝不出味道,最好是深夜的12点永远不要来,也就是周一永远都不要来。”
「周一」就是那条接缝,朋友只要开始进入跟工作链接的那部分,就会开始痛苦、纠结,然后攻击着内心深处的自己:为什么要做这个工作?我是谁?究竟在干嘛?
人类是挺聪明的。
为了保护自己,平复自己的纠结和痛苦。会从刚开始的攻击自己,然后慢慢衍生出一种对抗资本主义的方法:摸鱼。我们会想办法从公司手里“偷走”一些时间。
粤语里有个很传神的形容,“吞pot”或者叫“蛇王”。
但无论是哪个称呼,这本质上都是一个「零和博弈」的游戏:即在一块面积和重量固定的馅饼上面,「生活的我」和「工作的我」在争夺着各自的地盘。
个人跟公司在对垒,生活和工作在角力。
工作多一分,生活少一分;生活多一分,工作就必须少一分。
杂乱现在的办公室
有自己的天台
回头去看,我在杂乱的前三年也是这种「零和博弈」的心态。
所以在体育西的办公室里,除了有它客观环境的原因,其实我自己也会在主观上加重对它“拥挤”的看法。拼命地在区分:这是属于工作的时间,那是属于生活的时间。
一旦生活被工作占据了时间,我就会从感觉上认为“它好挤啊”。
有一个记忆很深的细节。
节假日去见朋友聚餐,经常碰上需要回复客户的时候,朋友总会盯着我的手机问:“何必呢,一份工作而已,自己的时间不能休息,很辛苦。”以前,我会下意识地回答:“哎呀,习惯了。”
这个「习惯」的说辞多少带着一些被动和无奈的。
可到了21年的年中开始。
我的这个答案渐渐有变化,朋友再问“何必呢”的时候,我会直接说:“这是我自己拣的。”从被动的「习惯了」变成了主动的「这是我自己挑的」。
我在思索着这种变化的来源。
它并没有一个很明显的标志事件,不会像是漫威英雄电影那般,有明显的人物觉醒光环,然后打boss。
反倒是更像在“工作”和“生活”跳着探戈的过程里,才意识到这两者的相处模式可能不是「零和」的对抗,而是「共赢」的合作。
我开始尝试把工作和生活都囊括进「个人」这个整体里面,想到的稿件片段立马写出来,不刻意区分所谓上下班;状态好的话,周六日接着把工作逻辑再理顺一遍或者继续工作。
就像现在,写着这篇文章的时间是周六下午,但我并不感觉自己机械工作着,反而像是有一个机会跟读者在聊天。
这种状态很奇妙,我把精力放在工作里,并不会减少我享受生活,甚至它帮助着我更好的享受着,然后往外延展。
就像原本打架的两位小孩,现在一起向外走去,然后看见了更多。
杂乱办公室的碎片
后台经常有读者会问:“杂乱会招聘什么样的员工?”
稿件写得动人;镜头画得细致;后期制作厉害;数据分析敏感。你要我列出所有客观标准,大小细项加起来我能写出十多项。
但如果只能说其中一个“怎样”,我个人会选择以下这段话来回答:
你来杂乱,如果只是单纯为了帮杂乱实现目标的话,那我建议不要来。因为充其量,杂乱对于你来说只是工作,一份看着还不错的工作。
但如果是为了实现自己目标的话,请赶紧来,我们好好地聊一下。聊聊你想做什么,你能做什么,然后杂乱这个团队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到你。
我们去合作,一起完成一件事或几件事。
当然,这个合作的目标不应该是为了让你成为“第二个杂乱”“第二个不会画”“第二个谭盐”。
我们希望你能成为自己,成为「第一个的自己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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