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一个绝望周末,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加班,并且办公楼里有个变态的规定:节假日没有空调。
夏日的正午,气温烤得我心浮气躁,环顾四周,心里想着反正只有我一个人,干脆脱掉上衣比较凉快。
我刚刚脱掉衣服,就隐隐听到一阵脚步声走来。于是我下意识关掉显示屏,蹲在地上。
来人是个女人,她正在打“诸世良,你别假惺惺地道歉了,我又不是除了你就找不到其他好男人。你放心,我下一个男人肯定比你好一万倍!”
然后,狠狠挂了电话。
我听出来她是后勤部的范宁馨。我胡乱地套上衣服,本想偷偷的离开,可是范宁馨突来的抽泣声打断了我的脚步。
她越哭越大声,有种歇斯底里的气势,中间夹杂纸巾擦拭的响声,她的哭声让我不忍离开。
我只好继续蹲着,腿都麻了,一个小时过去了,她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。我再也忍不住,跳起来对她说:“要真这么伤心,那就不要分手啊,反正,破镜还会重圆呢!”
范宁馨愣了一下,抬起脸看着我。那脸真惨,刘海凌乱地搭在脸上,双眼红肿,眼线被泪水冲花了,沾得脸颊到处都是黑印,鼻头也红彤彤的,就像一只被抛弃的流浪猫。
可她只是愣了短短几秒,便继续趴在桌上哭,根本没精力去理会自己的丑态被人看光了。
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失恋的人,可我很想让她停止哭泣。
可我说了许多宽慰的话,却半点用都没有,最后我急得脱口而出:“不就是一男人吗,明天哥赔你一个。”
我和范宁馨交往了,或者说,我们在扮演一对情侣。那天我吼出那句话后,范宁馨如我所愿停止了哭。她呆呆地看了我几分钟,缓缓吐出两个字:“你吗?”
我愣愣的点点头。
她擦擦眼泪,将头发捋顺,虽然脸依然有些狼狈,但她又恢复成平时那个干练的白领,然后,她走到我面前,出乎意料地吻了我一下,说:“谢谢。”
我不明白范宁馨的意思,但是她没有再理我,而是坐回位置上,开始处理工作。
我默默地退到自己的座位上,办公室只有沉默的打字声,虽然压抑,但夏日炎炎的热气仿佛消失了。
熬到范宁馨要走时,我一把拉住她:“走吧,我请你吃饭。”
她一脸意外,我于是解释说:“我不是说要把自己赔给你吗?现在我要兑现诺言。”
范宁馨显然以为那只是个玩笑,但即便是这样,我也要将这个玩笑进行到底。最后我半强迫半引诱地将她拖去吃了法国菜。
送她回家的路上,她的神色好了很多。到楼下时,我突然拉过她抱了一下,她挣扎着问我: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你在办公室吻了我,所以你要负责,不然,我就告你性骚扰。”
她一脸哭笑不得,却没有拒绝我明显无赖的提议。
我们都知道,走出失恋也需要时间和方法。接下来整整一周,我没见范宁馨吃过午饭,她总是坐在位置上,埋头工作。
在周四那天,我做了件很大胆的事,将一个便当当着同事的面摆到左宁宁面前。
不光范宁馨,同事们也呆住了。
虽然没有明文规定,但办公室恋情一般是公司里的禁忌,而我,偏偏那么大大咧咧地公开。
范宁馨跳起来揪住我的衣领问我:“你什么意思?”
我当然是不想她继续虐待自己的胃,作为她交往的对象,关心她的身体状况是必需的。
在同事看来,我和范宁馨的互动就像一对打打闹闹的情侣。虽然好奇我们俩居然会凑到一块,但更多的是兴奋。
范宁馨正想发作,我凑到她耳边低语:“你忍心扫了大家的兴吗?”
她狠狠瞪我一眼,却没有再吭声,我借机将便当递到她嘴边,一脸讨好地看着她。
当天晚上,技术部和市场部为了我和范宁馨这桩“喜事”聚会,气氛很不错。范宁馨也不例外,也许因为人多热闹的关系,她喝了很多,是最早喝趴下的那个人。
后来我背她回家,她在我背上睡得很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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