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过往的十几年里,房地产消费最大的购买逻辑,无疑是住房的刚需和资产的不断升值。
但当全国房屋超6亿栋,我国人均住房面积迈上41.76㎡的,房住不炒已提出第7年的,这套购买逻辑显然已无法再继续它的惯性。
只为了住,中国人不再缺房子也不需要购买,大部分房子也已不再具有大幅增值的属性;第三次周期底部的新房,卡在了“只买涨”的预期与“涨不动限制跌”的现实之间的夹缝,虚胖、呼吸压抑、气喘吁吁。
当老路径走不下去,地产行业正亟需新的开发思路,以驱使需求锚定在新的购买逻辑,这种逻辑的切换,也正是迫使地产这一经济支柱行业从1.0走到2.0的内生驱动力。
等出政策的无聊日常里,今夜,想聊聊地产2.0时代的新城市与住宅长什么样,什么值钱,聊聊先行的一线城市可以带给杭州的思考。
今日推文,来自先行者的思考:城市性街区住宅。
地产2.0时代,最显著的特点,不啻是自乡到城的城市化人口新增已然不多且连年增速放缓,就算只限20多个大城市分,持续供应新房也不是长久之计,增量开发需求变少的进程不可逆。
▲二线新增人口
于是,地产2.0时代的主题转而就着眼在“城市更新”,比如疯狂造雄安的北京,去年人口净减少14w+的上海,不能无序摊大饼虹吸周边,已经刻意控制成一个存量市场了,杭州也不会太远。
在一个新增趋近饱和的市场里,要开发新住宅,房企都要面临一个现实的问题:
城市核心板块每年拆出来可怜的土地可作高级住宅开发,以及城郊的别墅供给富人们,除了这些少量的资产配置需求,剩下的开发怎么办?
如何在没有拿到好地段且房价不低的前提下,让不愁住的中产买家买乃至置换?放大到城市尺度,还在新建的新城、新板块,凭什么吸引存量人口挪动或新添住房?
炒不动了,注定在“房住端”发力。
城市与住宅都要发生切割于1.0时代的变形,以适应存量城市化的社会、适应人们真实的居住需求;
要让人们可以看到超越过去鸽子笼的更好的生活方式、城市形态,因为新且好,所以值得舍旧换新,并产生新供需关系,投资逻辑也得以被再次建构,这次区别于1.0,住投实现统一,住就是投的价值。
翻译翻译,1.0时代,只要3w买进能5w卖出,盖个什么不重要,是鸡窝也大有人买;
如今地段远、找不到接盘、租金还覆盖不了月供,还做鸽子笼,狗都嫌贵又不降价,无论钱怎么花在打造金边、镶嵌花纹,鸽子笼还是鸽子笼,拿地三、四个月就能卖的东西,它不值钱;
同样地段一般、不涨价,花钱若是做成月光宝盒,能穿越时空,能提供鸽子笼没法比拟的新鲜服务或空间体验,它就值钱,如果一整个板块都是月光宝盒,整个板块就值钱。
如同苹果出现在功能机市场,特斯拉乍现在燃油车市场,存量时代的房地产也一样,要做“月光宝盒”。
在这个意义,地产2.0时代的房地产开发运营,注定不再属于草莽英雄,因为房子不再做比拼地价的傀儡,而要升维成生活服务的空间载体。
这种“升维”,最直接最普遍的道路来自于“城市性”。
举个杭州现实的例子,恒隆广场、IFC、嘉里城、K11以及可能的太古里,当这些名字占据了杭州的武林、望江、江河汇、钱二,你可以看到港资巨大而精准的投入,要做一个地标级的城市综合体,绝非“只是一个商场”;
最简单的判断,只有在说以上这些名字的时候,你能意识到似乎去购买的是城市的一部分,而过去,哪怕是南星桥的顶豪,你也只是去买“一个楼盘”。
这些名字在你的脑海里画面大概是这样的,大量的步行空间、公园、走道、天桥,室内外穿插出现的地铁、写字楼、住宅、商场乃至博物馆、古街都会综合在一个场地;
人人追逐这些房子,当然不是因为房子立面多好、得房率多高、港式户型多舒适这些“老指标”,最大的价值在于——
“我家楼下能体验整个城市最丰富的空间甚至是历史,丰富度越高、功能越集成、历史越厚,越值钱,甚至成为城市历史的一章,我家即城市。”
这就是“城市性街区住宅”,能够穿越的月光宝盒。
再举个不远的例子,隔壁上海,作为大陆地区最洋气和少子高龄化最急剧的大都会,近几年大量的新城土地出让和规划,都呈现“九宫格”的形态——
简单说,比如杭州出让商住用地,就给你1.2公里见方一块地,笼统规定一定比例面积的商业、幼儿园、限高、容积率;
99.9%角上摆个幼儿园,周围围一圈底商,变成一个图章。
上海把同样大小的地块,切分成**9,每个小地块负责住、商、幼儿园等某个功能;
这会促使地块自然出现井字路增加城市互动,体量差距更小、关系更密切的住与商的关联,在保证外围城市界面的同时,增添身处住区又在城市公共空间的体验。
原本一个小区插筷子楼,周围围一圈底商中间摆个花园,自绝于城市,现在从小区走个对角,可以经过三个超市、两个小花园,从城市天桥走过、从地道商业走过;
▲金桥九宫格-金鼎天地商住综合体
再往前想一步,如果小区其中一格变成TOD商场、变成优质养老院、变成小型博物馆、公园、河流、公交站......
你可能会说,那原本20多幢一个超级大盘的私享属性变弱了,变成5幢一期、4期分别占据一个格子,平等让出空间给城市了有点亏;
那让出城市的部分换来住宅更低的容积率、更强的流动性、更稳定的地价、更综合的功能,你愿意吗?
笔者是个自私俗人,反正能让我买在新城得到升维的产品还能涨价,我好就行,是不是大盘我不关心,我也不想我家围墙一圈有4公里,邻居有19幢这么多,吵。
发展一块新城市,其中有住宅的细胞,为业主与非业主的市民在这块新城市搭建新生活方式;而非卖一块住宅用地,拿了钱发展住宅之外的城市;
毕竟,付代价的和得红利的区域可不同。
港资和上海有如此的城建意识不稀奇,因为先行的大都会经历过杭州的明天,得到过足够惨痛的教训。
在千禧年,上海伴随浦东的崛起,提出了著名的“一城九镇”城市总体大规划,口号很响亮——用世界的语言说中国的故事。
在主城区周边,选安亭、朱家角、丰城、高桥等9镇,要求“综合考虑城镇的功能定位、历史文脉等因素,借鉴国外特色风貌城镇建设的经验,引进国内外不同城市和地区的建筑风格”。
很快,它们成了“英伦松江、德国安亭、西班牙奉城、荷兰高桥...”当时的人对“家门口住欧洲”的追求趋之若鹜,房价一度飙涨;
然而最后,这被验证是个严重不符合中国现实和居住方式的愚蠢的规划,最终被叫停,安亭德国小镇、松江泰晤士小镇、宝山罗店等等几乎成为“空城”。
但其中有两个镇取得了不错的效果,一个是以“本土水乡古镇风貌,兼具现代城镇格调”的朱家角镇,另一个则是走“意大利道路”的闵行浦江镇,几乎是外环最宜居的郊区板块,因为它的总规划师是意大利大师,维托里奥·格里高蒂。
意大利人和中国人一样,骨子里都有对社会、历史与材料天然的敏感——
格里高蒂没有做“罗马斗兽场、方尖碑和文艺复兴建筑”,也没有做玻璃摩天楼。而是收集上海地区传统典型建筑的平、立面,空间、形体构成及城市的组织、结构系统;
整理出一些基本类型,进行分类、归纳,使繁复的古典、老建筑、老街区得到抽象提炼,找出它们的内在逻辑联系,并把研究成果应用到现代建筑中,使新老建筑得到文脉上的相同,从而在历史发展中寻找到结合点。
这正是城市性街区住宅的精神,也是如今上海偏爱九宫格、小街区、组合形规划的由来,名曰新理性主义,也叫第三类型学,格里高蒂正是代表人物。
回到杭州,杭州的民居最常见的空间形式,一条马路两边链接若干巷子,巷子口有个门头,进到巷子再一拐进到几家小院,内部小院有个井,要么对个河,要么对个池塘;
在街巷制到靠水而居这种空间原型不变的基础上,保留部分老物件、老形式,适应几何的、交通高效的城市规划原则,运用新的材料和建筑技术,使新城住起来有老味。
如果以后有综合性开发项目能做到这点,在新城做出十五奎巷、大马弄、五柳巷的生活质感和烟火气,它无疑能提供更有厚度的空间价值和城市性,当然鹤立鸡群;
在存量城市化的时期,怎样的房子最可持续、最有生命力、最有价值?一方水土生长出的一方空间和生活质感,是城市性可以带给住宅历久弥新的不二青春。
一座城市未来的价值藏在过去,只因名为“现在”的膨胀与坍缩,都只是未被时间眷恋的过程。
文章来源:杭州房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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